“天行建,君子以自强不息…”蓝湛念着念着觉得肩头一沉,回头一看,少年倒在他肩上睡着了。少年唇红齿白,软软的窝在他的颈肩,夜色深了,少年的身体有些微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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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湛没有叫醒少年,他拿起书继续看着,也不知过了多久,蓝湛的眼皮开始打架,迷迷糊糊地蓝湛也睡着了。
蓝湛醒来,天已经亮了,身边的少年已不见踪影。蓝湛揉了揉眼睛,那黑衣少年应当是自己醒了,先走了吧?
蓝湛走出小屋,这是个很简陋的院子,右手边有一扇小铁门,上面锁着的链条松松垮垮的,蓝湛不自觉地走上前,用力一拉,铁门开了。
铁门外豁然开朗,是一个有着花园、亭台楼阁,十分开阔的院子,但显然已经荒废已久,到处杂草丛生。一种萧瑟的凄凉感涌上蓝湛的心头,蓝湛很想走进去看看,但这里毕竟是相府,蓝湛身为客人不好多加窥探主人家的秘密。蓝湛忍住好奇,看了一眼院子,又轻轻地把铁门关上了。
到了夜晚,蓝湛听到一阵敲门声,他把门打开,昨晚的黑衣少年走了进来。“是我啊。”少年笑着,“我又来看你了。”
“魏公子,”蓝湛看着少年驾轻就熟地又坐在了他的书桌前,“这么晚了,您过来是有什么事?”
“来找你玩儿啊,”少年笑眯眯地托着腮,“今天看什么书?”“哦,我不一定,看到哪本…是哪本。”蓝湛的脸有些红,他看到笑得明媚的少年脖颈间的领子歪了,露出了一小片雪白。
“你快过来坐。”少年朝蓝湛招招手,“我给你留了位子了。”蓝湛在少年的身旁坐了下来,心有些微微跳。
“我知道你的名字了,”少年两个浅浅的小酒窝,笑起来特别甜,“蓝湛,昨天我睡着了,今天你给我继续念,好不好?”
“嗯,好。”蓝湛拿起书,开始念。
少年听得很认真,蓝湛念完了,少年抬起水灵灵的眸子望着蓝湛。“你和我爹爹一样,念书的时候都好温柔,坐也坐得板板正正的。”少年眼中有丝眷恋,“不过你没有他威严,”少年笑了笑,“你很可爱,刚刚你是不是脸红了?”
“没…没有。”蓝湛心虚地低了低头。“再念一本吧,我还想听。”少年伏在书桌上,他好久没见到爹爹了,他记不清有多久了,爹爹为什么都不来找他?
蓝湛在书桌前念着书,少年把头慢慢地靠在了蓝湛的肩上,软软的身体也挨了过来。“魏…魏公子?”少年如云般乌黑秀发散落在蓝湛肩头,初秋的季节少年的身上有些凉。
“以前爹爹念书的时候,我也是这么靠着他的。”少年柔软的发丝在蓝湛的脖颈处磨蹭,蓝湛觉得此刻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。
“魏公子,”蓝湛醒了醒神,轻轻地推了一下身旁的少年,“我们不是血亲兄弟,这么靠着…不太好吧?”
“不太好么?”少年挽住了蓝湛的手臂,“刚你念的书上,说有一个叫柳下惠的君子,他让快要冻死的女子在自己的胸膛取暖,并未因男女之礼而不救她,君子是不会介意这些的。”少年窝在蓝湛怀里,“我想爹爹了,靠着你,就像在爹爹身边一样。我知道你也一定是个君子,所以,你不会介意让我靠,对吧?”
蓝湛看着像个小孩儿一样的少年,有些惭愧,人家是坦坦荡荡的,但自己的心却是有些乱了…蓝湛平静了下来,任由少年搂着臂膀。
“蓝湛,你为什么要看这么多书?”少年望着书桌上成摞的书籍。
“魏公子,我这次进京,是来参加科举会试的。”“科举会试,那是什么?”少年眨着大大的眼睛。
“魏公子,不知道科举会试?”蓝湛有些意外。“嗯…我想想,”少年似是在思考,“爹爹说过我不需要背那些八股文,不必为了考试死记硬背,学些真材实料的知识才是要紧的。”
蓝湛听着,心中暗自思忖:魏公子是相府公子,自是不必非走科举之路,若想入朝为官,也只需宰相大人的人脉提拔。这么看,他不关心科举会试,不知道也似乎说得通。
快子时了,蓝湛看了看还在房中的少年,“魏公子,时辰不早了,您先回去吧。”“我还不困,”少年放开了蓝湛的手臂,“是我打扰到你看书了吗?我可以坐到旁边去的。”
没等蓝湛开口,少年坐到了书桌旁的小床上,“我不打扰你,这个院子除了你就没有人陪我了,我就在这坐着,不说话。”少年晃着双腿,“你看书吧,等你看完了,我再回去。”
蓝湛继续看起了书,坐在小床上的少年果然没有再说一句话,房间内静悄悄的。过了一会儿,蓝湛回头望向床边的少年,发现少年倚着床沿已经睡着了。
“魏公子?”蓝湛轻轻地走过去,推了推少年,少年睡得很熟,完全都没有反应。蓝湛拿起一条小毯子,轻轻地盖在了少年身上。
蓝湛想着等少年一会儿醒了,自己再睡,便又坐到了书桌前。但不知为什么,蓝湛拿起书来觉得特别困,迷迷糊糊地,蓝湛趴在书桌上一觉睡到了天亮。
蒙蒙亮的晨光中,蓝湛从书桌上抬起头来,他看向小床边,少年已不在,床上只留了一条昨天他盖在少年身上的小毯子。